职业球员们也会有自己的圈子,比赛前能够做到提前到赛场练球,正赛期间能够做到练练推杆,回到房间按时休息的几乎没有。外出喝酒、房间里打牌的彼彼皆是。有的球员能够在酒吧里一泡就是五六个小时,有的则是在房间内打牌赌钱。对刘鑫这样的球员来说,即使不愿意这种生活方式,也要参与进去,否则很容易被排斥在外。
为了能够打上比赛,从2005年转为职业球员后,刘鑫一共欠了将近10万元的外债,这笔钱直到2009年中期才彻底还清。关于这笔外债,刘鑫说自己和很多职业球员不一样,2005年开始打中巡赛,第一站拿了第三名,接下来的三场也不差,年底排名第十,总共拿到了7万元。当年打得好,关键在于所在球场给予了很大支持,吃住行全部报销,没有后顾之忧。2006年开始,球场取消了报销制度,心里有了负担,打球也缩手缩脚,成绩直线下降。当时有人给刘鑫建议,让他傍一个有钱老板,支付外出打比赛的费用,而刘鑫拒绝了,他说:“北京孩子有个特点,条件再苦,在外人面前也自摆一副优越感。”所以没有老板欣赏他,10万外债就这样积攒下来。
兼职做教练教球,是球员们的主要收入来源,嘴甜,又遇到个好的教球环境,一个月轻松地挣到几万块。而刘鑫为了保证练球时间,一直坚持着不走这条路,2008年底实在坚持不住,回到北京,投奔师兄崔小龙,干起了教球工作。
北京天一练习场算得上北京老字号的练习场,无论地理位置还是业内口碑,都名列京城前茅,慕名而来的学生络绎不绝,而刘鑫负责起了青少年的教球工作。除了每个月的底薪以外,每教一个学生就和练习场五五分账。夏天收成好的时候,每个月至少可以教10个以上的学生,月收入轻松过万。而每个月的开销只有1000多元。他指着那个不足六平米的平房说:“这是我每个月最大的开销,500元/月。”每个月另外一个重要开销就是去健身房,每天下午不忙的时候,刘鑫都会步行到不远的健身房去练体能和肌肉。每天去健身房除了保证身体训练外,还有一个原因,可以洗澡。夏天租赁房洗澡需要排队共用一个冲凉室,为了不排队,只能去健身房洗,而冬天则必须去健身房洗。
刚回到北京时,刘鑫心理落差很大。练习场里还有很多驻场教练,总觉得和他们混到一起特跌面子,毕竟自己口袋里揣着中国职业球员证,拿过中巡赛第三名。时间久了,也就融入到了这个集体中。“我的左右邻居都是我的同事,他们还有两个人合租一间的,每个月600,一人承担300。”刘鑫坐在自己6平米房间内指着隔壁说。
像刘鑫一样生活在北方的球员,每年只有八个月可以练球,而其余四个月必须去南方。2009年之前,刘鑫每年冬天都会去广东中山球会,那里能够给职业球员很好的待遇去练球,另外一个原因是,包括梁文冲在内的很多国内顶尖球员都会在那里过冬,大家结伴一起练球,还会互相督促,纠正动作。而2010年冬天,刘鑫决定留在北京,用他的话说,“这时候留在北京的球员,都是没辙的。”
2009年年初刘鑫结束了维持两年的婚姻,理由也非常简单,作为家庭顶梁柱根本没有起到本应担负的角色。和妻子结婚后的两年,正是中巡赛红红火火之时,为了积极备战,练球、外出参赛占据了大部分时间,外债也是在这两年里欠下的。开始的时候妻子还很支持,她一直坚信自己的丈夫可以通过比赛磨练自己以外,还能带着丰厚的奖金回来,维持家用,连续的不晋级,夫妻之间开始出现矛盾。放弃比赛对只会打球的刘鑫来说是不可能的,入不敷出的日子还要继续,为了不更深地伤害妻子,两个人协议离婚。
采访即将结束的时候,刘鑫向记者打听2010年国内比赛的情况,当得知可能会有几站奖金比较高的同一亚洲比赛时,刘鑫拿起铁杆比划了两下说:“趁冬天教球攒点钱,2010年春天到了就开始恢复系统的练球,到时候去搏一下。”